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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画都产,都不咋地;很喜欢给我西皮做饭,自取其辱的感觉令人着迷。
异食癖的命也是命。

【浦蓝】我们知道我们的阴沉

去年夏天失眠时手机码的旧文,在自己或好或烂的坑中它属于写完了的同时自己也不那么讨厌的一篇。在此存个档。


-我们知道我们的阴沉-


他从图书馆出门时,正是作雪的天。灰白的天窒息房屋屋顶,路上却欢腾着从考试中解放出来的真央学生,他们面带春光和对放肆的憧憬,涌过校门,涌过大桥,涌向流魂街无数酒馆灯火敞开的温暖怀抱。
他从没觉得真央有那么多的人。

平子真子扎起长发,和他番队里的哥们趴在屋顶上向下窥视,派对开了几天几夜却无停止意向,像一个不断膨胀的猛兽,里面欲望和年轻的灵魂攒攒颤动,向外探出它的触须。他说你看见没有那就是四枫院家的男孩。哪个?金发的那个。可讨当家大小姐喜欢了。
看来已经不行了。

他们说蓝染是拍师长马屁的小白脸。这么评价他的人离他本人生活圈足够遥远,嚼舌根和挥散蚊蚁一样不用负什么责任,流言就随自己高兴地生灭。
蓝染那时只拔个子不长肉,棕色的发尾蜷在苍白细长的后颈。眉眼耐看,表情礼貌有余生气不足,出离得像是中世纪壁画人物。于是大家和他的关系也多止步于此,带着尊重,礼数周全,在互相不亲近又不疏离的圈子里表现最好的自己。于是认识蓝染的人对他的评价都很好。
他经常一个人出入图书馆,像长久枯水的井,焦急等待成长的血肉撑起骨架,冲去苍白鼻翼处几乎已褪去的雀斑。
浦原说他们不懂,他觉得蓝染看起来腼腆而敏感,像每一个沉浸于自己世界的,才华横溢的人。于是大家纷纷同意,是啊,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他指着对方斩魄刀的刀柄,绿色,真是漂亮的颜色。
谢谢,它普通沉静,很讨我喜欢。
不,绿色是浪漫而抒情的颜色,里面藏着梦境。
你是在试图通过这些话和我上/床吗?

他猫着腰调整自己制作义骸的最后细节,检查每个肌理的链接,黏膜、皮肤、肌肉、关节。试管和量瓶打翻一地,暗藕色的液体沾湿了散落的实验报告,毛笔字蜷曲着化在无数皱纹上。废弃实验室角落里霉菌和灰尘堆积在一起。蓝染在他身边拿着速写本涂涂抹抹,用碳条给画中人眉骨里涂上深深的阴影,再用中指指腹晕开。他说他画的是义骸发现自己是伪物那一瞬间的表情。他却说义骸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它们没有灵魂。
但你看,这静止而永恒的姿态是对世间不息的莫大讽刺。瞬息流动的情感才有普世的艺术价值。
你鼻子这里阴影的有点怪,是不是结构没吃准啊?
蓝染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睨了浦原几秒,被冒犯的模样像是浦原说了什么粗鄙的话,他把速写本往对方怀里一推,转身摔门就走了。
浦原就这样被甩了。他把原因归结为理科生的不解风情。

你说话一直都是那么不解风情?
我不喜欢在这类话题上绕太多弯子。
不如试试?
蓝染托住自己的下巴,露出苦恼的表情。
灰色是让我温暖的颜色,他顿了顿,望向浦原的眼睛,它是阴天的颜色,阴天教我温暖,它也是你眸子的颜色。
所以...我能和你上/床吗?
不能。

所有客观图景从某一天起在他的眼里都变成了符号,书本是知识,虚是弱肉强食,同学是利用,符号是力量。符号是力量。
浦原喜助却始终是浦原喜助。

人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浦原终于挤过无数人群来到他面前。酒壮怂人胆,所以求复合要先喝酒。正和蓝染说话兼吞云吐雾的人有焦黄色的牙,是个黑色卷发的老烟枪。但他喝了很多,他什么都不用担心。谁把酒瓶砸在了他脚边,蓝染皱了皱眉。浦原一把推开了那个老烟枪。旁边有人开始吹口哨。鬼道点燃的灯在蓝染脸上轮流打上各种各样的颜色,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像是无数鱼的投影,在封闭的空间流动着,而我们在深海狂欢,为即将到头的好日子和碌碌无为的明日跳跃躁动。

我一直想给你道歉来着。
不用,我知道我向来画画糟糕,我一直知道。
不,我想说...
他们接吻,周围一圈人爆发一阵欢呼。
两人嘴唇相触时浦原才发现,喝多了的并非他一个人。
后来他又在众人的欢呼和口哨中背着蓝染离开毕业会会场。他在路上想着要不要顺势脱了蓝染的衣服,而蓝染梦着黑夜中白色的街道和银色的清真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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